2012年12月2日 星期日

漂流記

看罷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,心有戚戚然。

若果船上的不是土狼、猩猩、斑馬和老虎,而是Pi、媽媽、廚師和水手,那就是印度人、法國人和日本/中國人;黑皮膚、白皮膚、黃皮膚;印度教、回教、基督教、天主教、佛教;素食者、肉食者、半素食者。土狼殺害猩猩和斑馬都不可怕,老虎要是把全部都吃掉,還是理所當然的,但換了是人,再不同也好,始終都是同類相殘,令人不寒而慄。

但恐怖故事配上了美好風景。奇幻的風光令人忘記現實的醜陋,滿天的飛魚,滿海的水母,那一尾鯨魚,那一夜的暴風雨,清清的海洋,漫天的雲霞,如詩如畫,眼前盡是唯美景致,即使人在血腥裡,還是神服於自然。

其實故事從一開始就揭了盅,Pi的爸爸早就說過,動物的情感只是人的主觀投射,船難後的動物,也只是人的主觀投射,當人化成了動物,倒令人心安理得一些。

Pi對神的讚美那麼似曾相識,風雨千尺浪,是神的造化,有魚送上門來,酬謝神的恩,神讓你受苦,又給你眷顧,祂沒離棄你,去到絕處給你助一把,讓你整頓旗鼓重新出發。

我常常告訴自己:你不開心,是因為你不明白,不過神的恩典夠你用的,儘管你只有信仰,沒有宗教。

Pi的漂流令我想到了信天翁 (albatross),浪漫主義時期裡頭那個陳年水手的罪孽與救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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